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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同他说:“我们要打烊了。”

他放下咖啡杯,看一看帐单,放下钞票,一言不发地离去。

妈妈看着他背影,说:“真可惜。”

“是他自己要这样的,有什么好说呢。”

“白白的浪费宝贵时光。”妈妈摇着头。

我明白她的意思。

这位年轻的朋友显然遭受到感情上的挫折,每天傍晚,便到我们这里来坐着,一直到打烊,才踯躅归家。

他沉默,忧郁,无欢,眉头打着结,不知在想些什么,无论是什么令他烦恼,看样子该椿事已足够使他肠穿肚烂。

“他是这样年轻。”

只有少年人才会把感情看得天大。

母亲笑,“人到中年,至要紧两件事:身体健康,生意兴隆,爱情不是不值一文,而是实在太奢侈。”

他来了有大半个月。

我断定他是个学生。

短短的改良陆军装,白色卫生衫,白长裤,一双球鞋,不知多朴素好看,使那些配戴名牌的中年人全沦为浊物。

他约莫廿二三岁,正是念大学的时候,不知感情上的失意会否影响他的功课。

是什么样的女孩使他悲伤呢。

有时留着胡髭渣就来了,无端添了一点沦桑,看上去是很吸引的,老觉得他不知像哪位电影明星。

十六岁的我对他是很有好感的,每天打烊,都不忍赶他走。

我们每天碰头,但是我想他根本看不见我。

尽管我替他斟二十次咖啡,只算他两杯费用,他也不会注意我。

他全神贯注思考,像是只余下一个躯体耽在我们咖啡室里,灵魂早已出窍,去到一个不知名的角落。

靠咖啡维生的人。

没想到他会开口同我说话。

是礼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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